Page 44 - 魏了翁传

魏 了 翁
WEI LIAO WENG ZHUAN

张文利： “理学家与自然的关系向来十分密切， 天人合一的境界是理学的终极追求， 于日用中
体悟天理是理学家的惯常做法。 诗写鹤山与声气相投的友朋去郊外避暑， 其中于 ‘底处认真活’ 句
下自注云 ‘是日坐客有问余以鸢鱼及程氏活泼泼地’ 等理学话头请教他， 诗作对此作了不答之答。
诗可分为三部分。 前四句为第一部分， 叙述与同道者出郭避暑。 ‘江动云意闲’ 到 ‘豁然无空阔’

为第二部分， 表面写景， 实则寓含天理无处不在、 天理流行的理学思想在内， 请看江水之流动、 行
云之闲逸、 山林之清幽、 栖鸟之欢叫、 山川之流峙、 鸢鱼之飞跃， 无不是各随其分， 各安其理， 天
理流行， 随物赋形， 一派天机纯熟、 自在运行的和谐景象！ 这一部分是全诗的重点， 也是精华。
‘有客犹谓余’ 以下为第三部分， 虽则补足了第二部分的意味， 却也不免蛇足之嫌。 问话之客显然

慧根不足， 面对上述自然景象而不能体悟其天理之蕴， 故有相问之语。 鹤山对此似有不满， 故曰
‘犹谓余’， 并且在回答时只好说得更直白显豁： ‘是心无间断， 本体自呈豁。’ 鹤山诲人如此， 客
人自然也就会心于中了， 于是， ‘一笑各会心’。 然而， 鹤山与客人所会之心究竟何是？ 他没有再
做烦冗阐说， 而是用 ‘星河挂碧落’ 一句收束全诗， 结句饶有意味， 也更能体现天理无处不在、 无
处不行的理学思想。 整首诗悠游不迫， 舒缓自然， 真可谓有道者之诗。 类似这样的诗篇， 在 《鹤山

集》 中可见， 鹤山诗之理学气息自然显露出来。” （《魏了翁文学研究》 ７３—７４页）

第三节 作 《〈虞忠肃公奏议〉 序》

“了翁仕成都日， 于忠肃公之孙某 （虞刚简）， 获闚公乾道 （七年十月） 折虏使 （乌林答天锡）
奏劄， 窃所叹异， 每以墨本自随。” （《鹤山集》 卷６０， 《跋虞雍公允文折虏使奏劄》）
虞刚简刻其祖父虞允文 《虞忠肃公奏议》， 魏了翁写 《序》：
古之人决大疑， 定大事， 惟义之比焉， 他无所问也。 其次则比利害得丧而言之， 其次

则取必於智谋之末以求成于功利之下者耳。 咸无狥国而惟身是谋， 此鄙夫壬人又所弗论
也。 齐壬不君， 陈氏篡执， 沐浴而请讨， 此义之正也。 传以鲁众齐半之说， 则以众寡言
矣。 滕地偏小， 楚齐凭陵， 效死而弗去， 此义之正也， 贸於事齐事楚之决， 则以强弱言
矣。 众寡强弱何可不计。 然本诸义理之是非， 则事功之利害从之， 本诸事功， 而不必皆义

理之正者， 有矣， 是故仁不以勇， 义不以力， 正谊不谋利， 明道不计功。 自秦、 汉以来，
惟有董公能识此意， 后此则如诸葛孔明者， 盖亦无几耳。 自吾有狄难， 其是非利害果孰在
邪？ 仇恥所当雪， 分义所当明， 此万世之正理， 以是非断也。 持此说者固不为无人， 惟宗
忠简、 李忠定， 张忠献、 胡忠简， 实首立正论之帜而能始终不渝者也。 谓宴安可玩， 谓屈
辱无伤， 谓划江可以自全， 谓得地不足以守， 此一时之私意， 以利害言者也， 群而和之者

固不为无人。 惟耿南仲、 秦桧、 汤思退、 史浩实倡为邪说之祖而劫以必行者也。 然而百六
十年之间， 正论数诎， 邪说常胜， 盖所谓邪说者， 不惟夺于一时之利害， 又有患失之私
焉。 虞忠肃公奋乎诸老垂尽之余， 独能奋不顾身， 以寿正论之脉。 始谓虏必渝成， 又策其
道所从出， 建益兵备。 明年则虏果以重兵压淮西， 我师既衄 （挫折）， 虏乘胜薄牛渚 （安

徽当涂县西北二十里牛渚山， 山北即采石） 而阵。 金焬侯 （完颜亮） 刑马誓师， 金鎧朱旄
以麾， 此何等气势！ 而大将刘锜、 王权既罢。 李显忠远在池阳， 成闵亦未至， 我师无所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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