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33 - 我的启蒙老师
P. 33
我们是国民小学校，是‘官学 '，人家还说是洋学堂呢。”
我们这洋学堂当年在小镇上还真有点名声和地位呢，老
镇街的人至今还记得那时有个女小，有个林校长，说那是从古
到今镇上第一所女子洋学堂，老辈人连想都不敢想啊！还说，
只要进过这所学校的女娃娃，出来就变了样，好舒气（清爽、
漂亮），好懂礼貌啊。
我妈不爱听这些，她只想着这所学校不能在她手上停办，
她无法想象如果没有了学校，没有了学生，她将如何过下去。
在那兵荒马乱的岁月，她成天守在学校里，忙着筹经费、买教
材、办伙食、发工资、找人修补门窗桌凳，防火防盗防兵匪，
很少带我去街上的老家，连自己那所房子也租给别人住着，从
不去过问。
我们就这样守住这所学校，差不多整整七年时间，母亲
带着我和吴爷爷住在这所大庙里，从来没有打算离开。后来我
从幼稚园毕业了，毕业典礼也是在这里举行的。记得那天春光
明媚，我们在幼稚园里上完最后一堂课，大家戴上自己的小圆
帽，穿上白围裙，排排坐在小板凳上。天井里立着一只蒙着黑
布的三脚架，旁边站着一位叔叔，他手里捏着一只小皮球，喊
一声“好了！”我们都瞪大眼睛望着他，不知道要干什么？王
孃孃在旁边笑着拍手说：“小朋友们，像照好了，快端上自己 MY ENLIGHETN TEACHER ·
的小凳子回教室去。”我们全都跳起来，忘了端凳子，都争着
去看黑布架子里藏着什么。三个孃孃忙前忙后地招呼，我们还
学校就是我的家
好奇地围在那里不肯走，好一阵大家才回到教室坐下来。我走
在最后，放下凳子刚回头就看见妈妈从院门口进来了，她扬手
与王孃孃打招呼，王孃孃又出去了，两人在天井里靠着花台说
话。
我们在教室里围成一个圆圈坐着唱歌，也不记得当年唱
- 25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