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24 - 我的启蒙老师

我·的·启·蒙·老·师
儿去了……”，那时我还没有上小学，是趴在教室外面偷学到
的。星期天周孃孃常到我家同妈妈说话，总听见妈妈说：“我

比你大了十多岁，在家里就叫大姐好了，别总是校长，校长的。”
周孃孃却笑着，依然称呼“林校长”，直到许多年以后见到我
母亲还叫“林校长”。
她们当时说些什么我不知道，却常听我妈说：“没关系，

多练几遍就好了，熟能生巧嘛。”然后两人就一起在家里或办
公室练琴、唱歌，我总跟着。有一次周孃孃还把我抱起来坐在
她的腿上，把着我的手按琴键，竟然响起了：“啦啦啦！啦啦
啦！我是卖报的小行家……”我高兴极了，以为我也能弹琴，
就大声唱起来：“不等天明去卖报，一边走一边叫，今天的新

闻真正好……”唱完以后才发现自己早已蹦到地上，周孃孃却
还坐在那里弹琴呢。
那时学校常常有两桌人吃饭，一般是三菜一汤，大多是
青菜萝卜豆芽汤，一星期一次小牙祭（有红烧豆腐），一个月

一次大牙祭（有回锅肉），但从来没有听人抱怨过，也没有听
说交伙食费的事，只听见吴爷爷对我妈说：“二妹子呀，你有
多大本事，不能老这么赔钱进去呀……唉——唉！”
周孃孃也在学校吃饭，但我妈说，她还有个老家，家里
有个小弟弟，只比我小两岁呢。我很想看看这个小弟弟，更想

他能到学校来和我住在一起。但我妈说：“小弟弟来不了。”
我说：“为什么呀？”我妈说：“别人不放他走呀。”我说：“别
人是谁呀，是坏人吗？”我妈就说：“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
那年八月洪水天，学校里空空的，空得我心里都有些害怕，

老问妈妈：“ 会不会涨水呀，我们到舅舅家去吧。”我妈却说：
“怕什么呀，有妈妈在，还有你吴爷爷在呢。”又把我抱起来
亲了亲说：“唷！我们七斤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小了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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