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23 - 我的启蒙老师

门口走：“该上幼稚园啰！”这时我才回过神来说：“吴爷
爷好！”

那时的学校不要求学生穿校服，平时校园里杂七杂八，
穿什么衣服的都有。不少学生穿粗布补疤衫，还有上下身都补
着杂色布疤的同学，很像旧戏台上的“叫花子”，但从来没有
人嘲笑她们。我妈在礼堂上讲，人无高低贵贱，家无贫富之分，

只要勤奋上进，都可以成为国家的栋梁之材。可是在操场上练
操的时候，大姐姐们都穿上整齐的童子军制服了，也不知道是
怎么弄来的。我很想有一套那样的衣服。就说：“妈吔，我的
跳舞衣可好看啰，拿去换一件童子军服吧。”我妈说：“那是
不可以的。”我说：“咋个大姐姐可以换呢。”我妈就说：“没

有换呀。”我说：“我看见她们收起补疤衣服，从你那里领去
新衣服……”我妈就笑了：“傻女儿呀。”
学生们穿衣服不讲究，教师们可就不同了。记得学校里
的孃孃们都穿素色或素花的洋布旗袍，没有穿短衫或补疤衣服

的。我妈说，那叫仪容，为人师表嘛。
周孃孃是学校最年轻的女教师，当时只有二十多岁。她
喜欢穿好看的花衣服，有一次穿了一件大花旗袍到我们家来，
我跑过去拉着她的手，盯着衣服看，上面那些蝴蝶又大又漂亮，
比我们院子里飞着的蝴蝶还好看呢。我妈就说：“你看看，如 MY ENLIGHETN TEACHER ·

果教师都穿着这样的衣服上课，学生是听课呢，还是看你呀。”
周老师就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怯怯地说：“林校长，知道了。”
学校就是我的家
据说周老师从很远很远的另一个小镇到我们这里来，是
妈妈留下她教音乐，要不可就惨了。那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惨

了。我喜欢周孃孃，她总是笑盈盈的、香喷喷的，还烫着好看
的卷发，唱起歌来声音特别好听，我们唱“小嘛小儿郎，背着
那书包上学堂……”“牛儿在山坡上吃草，放牛的却不知道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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