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22 - 我的启蒙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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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启·蒙·老·师
学校做了校工。他总穿蓝色粗布长衫，但腰上缠一条深色布带，
长衫的一角撩起来扎在布带上，露出下面的大腰大脚裤。吴爷
爷特别有力气，学校里的粗活重活都是他在干，只要有人招呼，
他都热心帮忙。但吴爷爷走路有点跛，有人喊他“吴跛子”，
我总会大声地说：“不懂礼貌！”但吴爷爷并不在乎，还笑嘻
嘻地答应呢。
天刚麻麻亮，吴爷爷就打开大门让赵妈进来做饭，接着
又去烧开水，等老师们陆续到操场了，才收拾办公室，打钟摇
铃，打扫卫生或者到厨房帮忙。一有空他就背上一只竹背篓，
手里拿着一把长长的铁夹子，四处搜寻废纸往惜字塔里送。我
们学校有两个惜字塔，就在礼堂台阶下面，左右各一个。那时，
我已经从赵妈那里听了许多故事，知道“惜字”是积德修福，
还知道随意撕扯践踏字纸和书本要遭恶鬼挖眼，最轻也会让你
读不了书、上不了学，举头三尺有神明啦。我已经上了两年幼
稚园，太想到小学念书了。只要从教室外面走过，听见里面传
来“父母呼，应勿缓，父母命，行勿懒”“来来来，来上学；
去去去，去游戏”的读书声，就会不自觉地张嘴跟上；只要看
见操场上那么多大姐姐有说有笑地在那里集合，心里就特别羡
慕。有时她们还穿着一样的童子军制服，手拿小木棍，一队一
队地在那里操练；有时妈妈也穿童子军制服站在礼堂台阶上，
她一边吹口哨一边踏步，下面那么多姐姐就跟着喊“一、二、
一”，好威风啊！
我站在操场边上总是不想走，吴爷爷就会过来说，七妹子，
忘了你妈怎么教你的了。我顺口就说：“早早起，上学去，懂
礼貌，守规矩，见了老人要让路，见了老师要行礼……”吴爷
爷笑得白胡子一翘一翘的，我还傻傻地望着操场继续往下说：
“开门要轻声，吃饭不咂嘴……”吴爷爷拉着我的小手就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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