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20 - 我的启蒙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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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启·蒙·老·师
白布帽，穿着有荷叶边的白色围裙，上面还绣着“仁爱幼稚园”
几个红色小字。街上的人都喜欢盯着我们看，还指指划划地说：
呦！这些洋娃娃好乖好乖啊。我们幼稚园的园长是王孃孃，就
是当年跟妈妈一起在成都教书的那个王老师。她们家也全是孃
孃，但比我们家少多了。王孃孃胖胖的、笑眯眯的，从不生气。
说话也是轻轻的、慢慢的，可亲热了。她常到我们家来和妈妈
说话，有时也参加周末聚会。妈妈说，我们的小圆帽和围裙都
是王老师和其他两位孃孃亲手缝制的，可真漂亮呀！
我喜欢这些孃孃们，觉得她们又好看又亲切，尤其是我
们家的孃孃，我在教室外面听她们讲话，就像听幼稚园的儿歌
一样，好听极了，只是太长了，没有儿歌那么好记。可是这些
孃孃们都不住在学校，她们和赵妈一样，白天来晚上走。我说：
“妈吔，她们咋个都不住在家里呀？”妈妈说：“没有那么多
房间呢。”我很不理解，这么多房子，还说没有房间……后来
我长大了一些，才慢慢知道，学校是上学念书的地方，不是住
家户，我们是公家请来看管这所学校的人。偌大一所学校就住
三个人，我和我妈住在后院月亮门里面，吴爷爷住在前院大门
边，中间隔着操场、礼堂和周边的许多教室。小舅妈来了，笑
我妈“秀才成了管家婆”，赵妈却说：“哎哟！这大庙都变成
尼姑庵啰，阴气好重呢。”我妈总是笑一笑，什么都不说。
那时我们镇上只有这么一所公办女子学校，据说最初只
有两个班，几十个学生。赵妈说：“要不是你妈她们说了好久，
又答应不交学费，我还不想让我家女娃子去上学呢。女人嘛，
读不读书都一样。”有了这么一所新学，镇上普通人家的女孩子，
尤其是底层贫寒人家的女孩子才可能走出家门，有了进学校念
书的机会。
我那时还很小，不能入学。妈妈说，只能在后院和操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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